德国前高官被控“中国间谍”诡秘幕后，因为华为？中国女友？

综合报道：童金







德国狂吹“中国间谍”风潮




最近半年来，德国爆出了两起所谓的“中国间谍案”。1月15日，德媒纷纷报道的一位退休的德国前外交官，也是“中国女婿”，为中国从事间谍活动。1月15日德国《明镜周刊》在线报道：德国前外交官可能为中国从事间谍活动
 1月15日，德国之声中文网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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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7日，一个德国媒体再次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一对德国夫妇涉嫌替中国情报机构从事间谍活动，受到联邦检察总院调查。他们曾为德国联邦情报局效力多年。也就是说他们是“双面间谍”。6月27日，德国电视一台ARD报道：德国联邦情报局间谍为中国工作？
 6月27日德国之声中文网报道
 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掌管公安、反间谍机构和检调系统的德国内政部长Horst Seehofer，7月5日在接受德国《世界报》周日版（Welt am Sonntag）采访时提出警告：德国需要面对来自中国的多重威胁，这其中就有针对德国的间谍活动，包括传统的人工间谍活动和现在的网络间谍活动。
德国《明镜周刊》的报道：内政部长Seehofer警告来自中国的威胁
 7月5日德国之声中文网的报道
 在媒体和政客紧锣密鼓的渲染下，一时间在德国的中国谍影重重，一股防范中国间谍之风骤然刮起。风声鹤唳，草木皆“谍”。 


突如其来的“抓间谍”搜查




回到开头提到的故事：今年1月15日清晨，德国在欧盟前外交系统的高官Gerhard Sabathil和他年轻许多的中国女友还在睡梦中。他在柏林著名的菩提树下大街的住房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外边有10多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其他官员。警察出示了一个由德国联邦法院颁发的搜查令。 警察询问65岁的房主Gerhard Sabathil：“您身上有武器，或者家里有武器？”在这位德国前外交高官身后，站着的是他的中国女友（生活情侣），她还怀抱着他们8个月大的宝宝。 Sabathil回答说：“家里只有厨房用刀”。 指控的罪名：为海外其他大国做秘密特务工作。 警方在搜查报告中称，Sabathil“自己承诺，将他工作中或私人生活中接触到的信息和文件提供给中国情报机构的高级谍报官员”。 在同一天，Sabathil工作的游说公司Europ的办公室以及另两位男士的住房也被警察搜查过。据说，这两位男人是Sabathil发展的间谍同伙。搜查的地点共计9处，分别位于柏林、布鲁塞尔、巴登-符腾堡州和巴伐利亚州，所涉及的3位嫌疑人的住所和办公室。 据德国《明镜周刊》在线的报道称，主要调查对象Sabathil，是欧盟委员会一名前工作人员、后就任欧盟对外事务部外交官。他在布鲁塞尔期间就任领导职位，之后作为欧盟大使在多个国家任职。2017年，他结束在欧盟的职业生涯，进入一家游说公司工作至今。 调查者称，2017年他开始向中国情报人员提供信息。此外，他还发展了另外两名被告加入。其中一人前往中国与那名可疑的中国情报人员进行了会面。报道称，此案涉及的那家游说公司过去曾为知名德国大企业提供咨询。 在德国，替外国从事间谍活动是一项严重指责。根据德国刑法第99条，如果罪证确凿，可以判处当事者最多10年监禁。 “中国间谍”的消息曝光后，在德国引起轩然大波。德国联邦宪法保卫局多年来一直鼓吹说，中国加紧了对西方国家有关人员的拉拢与渗透，通过社交网络或者在中国现场接触，发展线人或特工人员。 这一次，德国情报机构似乎逮到了一条“大鱼”，一个如此高级别的外交官充当中国的间谍，还是前所未有的。
 


“北京烤鸭”和“中国童话”？




对于这位高级外交官间谍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有人表示怀疑。法院针对Sabathil和两位所谓他发展的“同伙”的逮捕令，因为证据不足而没有发出。在德国检调圈子里有一个看法：Sabathil给人的印象不像是一个被逮住的罪犯。 从2007年8月27日德国《明镜周刊》发表著名的《黄色间谍》长文以来，德国不断传出“中国间谍”的消息，但最终均没有下文了。而这次不一样了，真名实姓地爆出了一位“间谍”，这在德国还是第一次抓到所谓的“中国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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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已经半年时间过去了，对他的怀疑没有进一步的加深，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他的所谓“罪行”。调查工作踏步不前。没有消息提到，Sabathil到底向中国出卖了什么情报。
 在大搜查后第3天，德国著名律师、德国基社盟成员高维勒（Peter Gauweiler）1月18日在慕尼黑对德国《图片报》说，“所谓的特工情报工作是一只‘北京烤鸭’。联邦检察院已向联邦法院的调查法官撤回了下达逮捕令的申请”。 “鸭子”（Ente）一词用在指新闻报道，意思是子虚乌有。而这个假消息涉及到中国，因此这位律师戏称为“北京烤鸭”。毕竟，北京烤鸭在德国也是赫赫有名的中国美食。
德国《图片报》1月18日的报道：围绕德国前外交官的间谍丑闻—逮捕令申请被撤回。
 向来对中国持批评立场的德国《图片报》也在报道中说：“有关德国游说客的特工间谍片现在成为一个中国的童话？”该报的总部前不久还给中国开出了上千亿的新冠索赔账单，本号也详细报道过：德国图片报给中国一个天价账单，中国人看了怒不可遏


高维勒律师还表示，他本人也对该案的核心指控“间谍活动”持有深刻怀疑。《图片报》还报道，他们从涉嫌人活动的圈子了解到，本案的动机可能源于一个私人报复行为；目前，警方也在追踪调查这一脉络。 为此，他要求德国检调机构，立即停止对他的当事人的调查，并公开为Sabathil平反，偿还他的清白。 出生于1949年的高维勒（Peter Gauweiler）不仅是德国知名律师，而且还是多年的德国基社盟政治家，在德国知名度甚高。 
1月19日，德国之声中文网的报道
 
1986年到1990年间，他担任过巴伐利亚州内政部国务秘书（副部长）。1990年到2002年，他当选为巴伐利亚州议会议员，2002年到2015年，他一直是德国联邦议会议员。从2013年11月到2015年3月，他还是德国基社盟党的4位副主席之一。2015年后因为政见不合退出了政界，重操律师旧业。 调查卷宗中的一些提法与内容，也让高伟勒律师对这一间谍指控产生了怀疑。卷宗提到， Sabathil有一位朋友，与他一样也在另外一家德国游说公司为中国利益做游说工作，他的这位朋友被怀疑同时在为德国反间谍机构宪法保护局工作，也就是所谓的线人。而提供这一线索的据说是某一外国盟友情报机构。 有关这位朋友的出人意料的最终下落，请看文末。 


美国情报机构暗中插手，意在打击华为？



因此高伟勒律师认为，或许是美国的情报机构有兴趣揭发德国前外交官的“间谍身份”，以此来损害德国与中国的关系？美国此举是为了促使德国在5G建设中采用更加严厉的规定，以排除中国公司华为的参与？被指控的Sabathil目前在欧洲的游说公司Europ工作，而这家公司的客户名单里有中国的华为。

这家游说公司EUTOP的中国客户不少，也有中文网页 在德国政界、经济界和舆论界关于华为是否可以参加德国5G建设的争论，已经持续了2年多的时间，至今没有一个定论。在此期间，美国不断向德国施加压力，要求德国排除华为。但是，德国政府目前的态度是不禁止华为参加德国的5G建设，只要符合德国制定的安全标准即可。而且，德国电信公司等企业也在采用华为的设备用于5G的建设。 


前外交官是被受害人还是嫌疑犯？



《明镜周刊》记者也提出很多问题：或许这位前外交官仅仅是一位八面来风的人物，因为不注意而陷入了一个看上去非常糟糕的境地？在今年1月此事曝光后，Sabathil的一些常年共事过的前同事也认为对他的指控沾一点边。德国《明镜周刊》在线6月25日报道：神秘莫测的间谍案：这位德国前外交官为中国从事过间谍活动？
 
在欧盟的外交圈子人们都知道，Sabathil极为忙碌和勤奋。在布鲁塞尔和柏林，一些政客和官员对他很感冒。 这位匈牙利裔德国人总是打着领结，在一个晚上经常愿意出席几场招待会。他在欧盟工作长达30多年，曾是欧盟驻德国和韩国大使，也担任过欧盟委员会的东亚部主任。他与很多在欧盟和德国政府里的位高权重的政客们称兄道弟。1972年就加入了德国基民盟党。 现在德国联邦经济部长 Peter Altmaier和欧洲议会的大佬Elmar Brok都是他当年的战友和铁哥们。有人怀疑，这位前外交官是否将他的这些政界关系仅仅用于他所在的游说公司，还是也出卖给了中国人？ 知情人还回忆起2016年发生的一件事。那时Sabathil 在仅仅担任了1年时间的欧盟驻韩国大使，就离职了，并因此结束了外交官的生涯。他将属于内部机密的文件，给他的中国女朋友看了，因此丢失了接触机密文件的资格。而当时负责调查此案的是位于科隆的德国联邦宪法保卫局。 应该最晚从这个时间起，Sabathil就不断出现在德国国内反间谍机构的调查屏幕上。并且，他在德国内政部一个质询中，对此事做了轻描淡写。从2018年8月开始，宪法保护局开始对他实施监控，窃听他的电话、阅读他的电子邮件并打开他的信件。 


上海欧洲学会是智库？




在对Sabathil的指控中提到，他对一位名为Johnny的中国情报官员承诺，要提供公务的和私人的各种信息。为此他得到了一笔高达7万欧元的间谍酬金。 而他与中国中国情报机构的接触是通过Shanghai Institute for European Studies（上海欧洲学会）开始的。Sabathil多次被邀请参加上海欧洲学会的会议。按照德国情报机构的看法，上海欧洲学会是“与中国智库联通的伪装组织”。Sabathil通过这个学会发展了另外的两个同伙，并介绍他们认识了中国的高级情报官员。 应该说，德国情报机构的这种指控，听起来有天方夜谭的感觉。上海欧洲学会是一个公开的学术机构，常年举办各种活动，也邀请许多外国专家出席，研究的重点是中欧关系的发展。如果将与这学会有接触的人都视为间谍，则间谍真的是多如牛毛了。
上海欧洲学会的官网首页
 
在对比卷宗中的这些记录和窃听的电话录音后人们发现，这其中出现了很多次奇怪的断层，一些内容被省略去了。在德国联邦刑事调查总局对这些发现的资料还在评估中时，德国联邦总检察院在3月中旬发函给德国联邦宪法保护局，其中提到：“新的证据没有找到。但目前在评估了大部分资料后已经了解到的情况，反而证明了被告人Sabathil博士提出反驳看法”。 也就是说，调查发现，对Sabathil博士的指控站不住脚，而Sabathil的反驳意见是有根据的。 总检察院也发现：“在通话记录和电话录音之间有很大背离，对被告人有利的内容没有形成文字”。 


7万欧元：是间谍酬金还是外婆的购房款？



最大的误会是“7万欧元的间谍酬金”问题。情报机构的根据是Sabathil与Commerzbank（德国商业银行）的一位女雇员的通话。情报机构作出的记录是：Sabathil认为，Commerzbank会对此忧虑，因为在他的一个20个月大（上面提到他与中国女友有一个8个月大的孩子，不知是否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的女儿账号上从中国汇过来7万欧元，这是他的薪金。 在总检察院的信函中对这一说法提出驳斥：根据通话可以断定，这7万欧元是多次的相互无关的汇款总和。Sabathil 在审讯中也表示：这些钱是孩子在中国的外婆为他们购买住房而汇来的。 中国丈母娘对未来的女婿要“有房有车”很看重。估计这位德国未来的女婿还没有自己的房子，要结婚就要先买房，这也是常理。 到上海欧洲学会参加会议，Sabathil和所谓的他的两位同伙也作出了解释：出于学术交流的兴趣。其中一位被控告者事先还向德国驻上海总领馆就这一学会的背景做了询问，总领馆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而 Sabathil 和他两位“同伙”提到，他们得到去上海参加会议的是研究助学金，则没有出现在调查卷宗中。而这一点能证明他们出席的是一个学术会议，而不是去与中国情报官员会面。 在宪法保护局和检察院之间对于材料的处理有很大差别。宪法保护局是德国的三大情报机构之一，窃听谈话的内容用于反间谍侦探，防止间谍行为造成损失；而检察院要拿到可以起诉的确凿的证据，将嫌疑犯定罪。 检察院还发现了另外一些情报资料中的严重失误。比如所谓的中国高级情报官员的名字，宪法保护局提供的是“Johnny”，而在邮件中他自己称为“Jimmy”。
 


为何会出现漏洞百出的指控资料？




从上面的分析来看，宪法保护局在处理此案时是有明显的倾向。或许，2016年在处理Sabathil对他的中国女友泄密一事时，宪法保护局对他有很负面的印象，因此要对他穷追猛地；还有一个可能是因为其他国家（美国？）要借此打击华为，削弱德中关系。 Sabathil的辩护律师在给德国总检察院的信函中提到，针对Sabathil的行动的背景或许是因为他服务的游说公司Eutop为中国华为集团德国分公司工作，同时也为其他的在德国的其他中资公司服务。众所周知的是，美国一直怀疑华为帮助中国从事间谍活动。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去年7月，德国联邦宪法保护总局针对Sabathil的举报中，多处提到根据“消息灵通的外国情报机构”提供的信息。也是在这些外国情报机构的信息得到了“高级中国情报官员”的说法。 Sabathil的律师写到：“如果这里涉及到的美国情报机构是信息来源，将更加印证了上面提到的怀疑”，也就是说，是美国为了削弱德中关系而提供了信息。 这个故事听到这里，好像是一个“阴谋论”。 上面提到Sabathil一位什么朋友，也在一家同样是游说公司里工作。Sabathil认为他同时给德国宪法保护局和中国两边工作，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双面间谍”。德国总检察院向德国联邦宪法保护总局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在这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或者，这个问题将没有答案了。这位朋友在2019年3月的一次车祸中死于非命。一个死人是不会再提供口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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